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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为什么会发生窑炉爆炸?”他抓着一个工作人员问道。
“一切都还在调查中”对方语气有些不耐烦,“往后面靠点!别挤!别挤!都压着白线了!”
就在这时,沉吟看到那天在领奖台上的少年,背着一个黑色的画袋,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箱。看他将绘画工具一并带回来可知,他不是因为得知窑炉爆炸的消息而回来的,而是恰好培训结束。
乐湛刚开始若有所思,脚步悠然,直到看到周围密集的人群,才有些惶惶然加快了脚步,但立刻被人群包围。人群中认识他的人,不断地向他灌输与窑炉爆炸相关的信息。乐湛在人群里一脸茫然,眼神里带着难以置信,仿佛是个梦魇中的人。他扔下画袋和工具箱,用力挣脱人群,往那片焦黑的场地冲去,终究被消防人员拦了下来。
“我要回家,我要见我爸!”乐湛大声喊道。沉吟注意到,乐湛虽然一直在绝望地叫喊,但是他始终没有哭。因为整座房子已经烧没了,包括房子里的乐陶,没有一具遗体可供他凭吊,于是他的痛苦没有落脚点,整个过程里,他只是绝望地叫喊,一声一声,喊得周围一片寂静。
饭桌上沉吟毫无胃口,这几天都是如此。昨天李何枝刚从七里渡回来,沉吟就迫不及待地将乐陶家发生窑炉爆炸的事跟他父亲说了。李何枝看上去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冷地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关于窑炉爆炸的事。
“不饿吗?”李何枝见沉吟不动筷子,仿佛有心事。
沉吟摇了摇,抬眼看了看他父亲,李何枝的精神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语气也更平和,于是他又问了一遍,他昨天问过的问题——窑炉很容易爆炸吗?
李何枝喝了口汤,擦了擦嘴,漫不经心道:“导致窑炉爆炸的原因有很多种,你做陶瓷这么久,应该有所了解。怎么?在烧制作品时遇到麻烦了?”
“没有,就是乐陶家的窑炉爆炸,按理居民们一听到爆破声就赶到乐家了,那样的话,火不至于烧到山上去吧?还有乐陶没有被惊醒吗?为什么会被火活活烧死?”
“乐陶家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烧起来也是正常的,或许他被爆炸的余力危及,无法起身逃跑。”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认真吃饭!”沉吟还未说完,便被他父亲厉声打断了。聊到乐家弄的窑炉爆炸,李何枝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