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
男人浑身紧绷作了一条直线,似觉着全身血液都直直往头顶冲了去。他僵直着身子,揪着衣领的指节攥得发白,不可思议地缓缓扭过头,漆黑的瞳在黑夜中灼热得近乎喷火。
而那傻子竟好不知死活地吧唧了下嘴,囫囵道,“手感还挺好……”
这日清晨,白茫茫的天际还未有破光的迹象,清月居那儿便传来一声破天的尖叫。
一时间,烧水的、唤人的、请大夫的,寂静的陆府瞬时炸开了锅。
在庭院的旧篷子下冻了半宿,被下人挖出来时,这两兄妹的嘴唇可都冻紫了。待陆夫人赶到现场,只听得一声惊呼,她便翻了白眼晕过去了。
幸而那旧篷子外覆着几层破稻草,二人未得冻出大毛病,只那姑娘身子虚了些,迷迷糊糊地发起了烧,而那公子体格倒是好,只在被子里捂了两个时辰,就精神抖擞地清醒了。
可坏就坏在这公子醒了。
陆付本还瞅着俩孩子都生了病便未作什么声,这会一看人醒了,当即命人取来了家法,一把将这逆子拖到了祠堂。
“我叫你照顾不好妹妹!我叫你鬼混!我叫你不负责任!今天不打得你识相,我就不是你老子!”
牛皮大鞭几鞭下去,皮开肉绽。
陆彦疏这小机灵鬼初才醒酒,脑袋尚未清醒,想也没想便乖巧回头道:
“爹,您是不是没吃饭呐?要不先去吃个饭?”
……
这日,陆彦疏的哀嚎飘遍原野,惊天地泣鬼神,方圆五里外的人家一听便知,“哎,这陆老爷又在教训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