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石俊又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即便查出来是他杀的人又怎样?他爹是神威大将军!权大势大,现在又在钟阳山下监督建造宫殿,这边官府的人谁敢得罪他?!到头来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薄永昌默默地点头。
江星河也跟着喟叹一声,劝两人道:“毕竟官府现在还没查清楚,咱们即便憎恶秦茂,也不能随意给他定罪,还是先别说这件事了。”
三个人继续沉默着往前走。
到了玉带桥处,石俊先跟他们分开回自己家了。
从桥上下来直走,拐到长乐街上,江星河和薄永昌一直走到薄母摆摊的地方。
“今日怎么又回来晚了?”薄母问薄永昌。
薄永昌犹豫着看江星河一眼,实话实说:“书院里有个同学死了,衙门的人去查,每个人都被审问了一遍,才耽搁了。”
薄母吃了一惊,将儿子迅速打量了一遍,见他无事,稍稍放心,又打听起死的是哪一个同学,她是否认识等等。
江星河站在摊子边上,听他们母子俩说话。
他瞧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故意往薄母身边站了站,心想,假如他亲生母亲也是在街上摆摊度日,经受风吹日晒雨淋,辛苦万分,还要遭受别人的白眼,而父亲仍是做官的父亲,两边都对他很好,他会选谁呢?
他低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头灰白蓬发的薄母,瞧着她粗黑的长着厚茧的双手,佝偻的肩背,破旧的衣衫……即便是现在,她也在纳着鞋底,没一刻闲的。
他大概会选她吧,如果他母亲像薄母一样可怜的话。
其实他也挺能吃苦的。
可惜家和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