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后,是座燃着很少灯盏的后院,只能依稀看见蜿蜒曲折的石子路,和影影绰绰的花木。顾长砚正要放开陆从容,暗处忽然冲出来一个穿着短衫的男子,对着两人拱手:“两位这边请。”
顾长砚将将落下的手又扶上去,轻轻揽着她的腰。
陆从容知道情况特殊,所以没说什么,但顾长砚身上好闻的兰草香气频频窜入她鼻腔。寒风阵阵,有他搂着,陆从容竟也觉得没有这么冷了。
跟着那人,穿过一道拱门,再走过一道长廊,尽头是扇低矮隐蔽的小门。启门进去,就进了另外一家院子。
院子里有栋繁奢的木楼,守在门口的交给两人各一张面具,是为了相互之间不叫人认出来。带上面具,随着那人进入正堂。
上方悬着好看的雕花灯笼,明亮的光投下来,照到下方一座偌大的圆台上。圆台侧方连接着暗门,那便是血雨门进出的地方。两人被带上二楼包间,里面排场做得很足,熏着兽炉,香气蔼蔼,竟也怡人,还有一只取暖的炉子,摆着两张太师椅,一张小机,上面有精致的糕点和刚沏的茶水。
包间外围掏空,做成半人高的围栏。这样一来,他们能看清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却不能看见他们,确保身边不会暴露。那人将两人带进,就退出去,守在门外。
顾长砚牵着陆从容的手落座,即便是落座之后,也没放开。陆从容明白,做戏要做全套,他们现在扮演的是情深正笃的夫妻。
随着一声铜锣响彻,外面的喧哗已全然断绝,场子开始了。
最先走上台的是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穿着绵衫马褂,简单说了几句规矩之后,就小跑着退下台。
规矩很简单,开始之后,目光不可左右看,只能看着下面。因为这栋楼里的包间与包间之间,倘若有心去看,必然能看见里面坐着些什么人。一旦发现目光偏移,立即赶出去,绝不姑息。
最先上台的是一排绑着绳索的少女,各个衣衫单薄,头发凌乱,但仍能看出清丽面庞。她们腰间绑着号牌,从左到右,依据她们的人数,正好六个。
包间里有个小篓,里面放着六只檀色号牌,上面还别出心裁的勾着金色云纹。
随着下面的人说开始,包间里的人纷纷亮起号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场中的六名女子就被全部买完。
紧接着,又开始下一轮。陆从容正在打量这里面的环境,忽觉背后的门发出的异响,似乎有人在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