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江溯之半点没听出这话里有话,挤出难堪的苦笑,道,“师叔我当年也是眼见过那龙珠的厉害的。”
“嗯?”这话刚一出口,江溯之立刻觉出腿上疼痛舒缓了不少,“治疗结束了?”
“不是,”应无患摇摇头,登时笑容满面,谦和有礼看向师叔,道,“我也听师父提起过一些,却不知那龙珠何等厉害?”
江溯之长叹一声,捂了捂眼睛,“说来惭愧,元宗师兄为你师父寻来那龙珠之时,谁不眼热,师叔我何尝不想借此物重塑修为,也因此嫉妒你师父独得师尊偏爱,恶语相向过。”
“可异宝哪里是人人都承受得住的,犹记得那次恶言三月后,我心中不服,夜探明净峰偷瞧过一回,也只在半山腰,未见人影就被卿云师兄的痛呼吓得再不敢上前。”
应无患一下捏紧了江溯之的腿骨,无意间也让师叔狠狠痛呼了一声。
他脸颊抽了抽,赶紧掩饰情绪,道:“这样有感觉吗?”
“有了,有的,”江溯之额上冷汗滑到颈间,“这种痛大概也不及卿云师兄承受的万一,我先前,我是眼见过他喊着不想活了,一身寝衣上是源源不断往外渗的血,可这夜,他痛苦分明更甚,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却吓得我忽然清醒了,放弃了,若是卿云师兄都承受不住,我又如何能活。”
白卿云是怎样克制的一个人,会失态至此,在场三人听闻此事,无一不是深受震撼。
“也是那夜,元宗师兄拦下了我有心前去致歉的想法,他说,我的出现,我的恶言,我这双残缺的腿就是对卿云师兄最大的刺激,眼下还是只知我残废就痛苦至此,若是缓和了些,发现了我修为尽废……”
应无患目光昏沉,竟有些魂不守舍,“他会更内疚的。”
可自己偏就让师父知道了,可师父难道不应该知道吗?
他的师父甚至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出于好心给江溯之安排了心思最为纯粹的徒弟,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千岩峰,曾经白卿云要送来千岩峰的不是江清月,而是他。
白卿云从一开始就要把最好的也给他应无患。
他却整整八年,都懵懂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