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在花坊的日子,唯有冯嬷嬷算是真心待她,她是个知好坏冷暖的人,同冯嬷嬷宽慰道:“嬷嬷且放心,今日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裴颜也道:“这屋子里的人嬷嬷都不必担心,毕箩我从小便认识,也是信得过的。”
冯嬷嬷知道裴颜早些年的经历,可听到她这般说出来,还是皱了眉。
先不说这长安城,换做任何一个地方的贵女也没有在这些地方长大的道理,相交的好友不是世家女郎,却是酒肆胡姬,可这天底下也就裴林训能荒唐至此。
她倏然叹息一声,伸手在自己胸前捶了几下:“若我能有用些,也不会让小娘子有这般遭遇了。”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让几人一时有些懵然。
沈谢目光带了些探究,跟前的妇人瞧着年岁和她的话,若是出自裴国公府的,那能有那一身礼节倒也不足为奇了。
沈谢倏然否定了这个答案,他细细思忖,想到冯嬷嬷初见裴颜时的神情,他是见过裴林训的,裴颜虽说同裴林训相像,但也只是一些。
沈谢幼年在长安城时,难免有世家夫人办的宴饮,那时候他层随同柳太妃去过,各家夫人都应约二至,其中自然也有裴国公的夫人季婉。
季家的娘子确实相貌惊人,甫一出现便似压过满园盛放的海棠花,如今想来,裴颜似乎同她阿娘有七八分的相像。
他抬眸看过来,语声清然:“你是裴国公夫人身边的人?”
倏忽之间,裴颜和冯嬷嬷都朝他看了过来。
裴颜眨眨眼:“……嬷嬷是阿娘身边的人?”
可她怎么从未见过?
冯嬷嬷紧了紧手,似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的点头道:“是,我是夫人身边的,打从夫人还在季府的时候,我便在夫人身边伺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