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颜觉得今日的事情实在有些凌乱，她一时有些消化不过来。
沈谢想的却是，为何冯嬷嬷会在曹家名下的花坊，若是巧合太过巧合，便就算不上是巧合了。
裴颜微皱了眉：“那您怎么会在……”
“为什么会在花坊？”冯嬷嬷接过她的话，也不知是在笑谁，“这事我本以为这辈子都只能随我一起去了，哪里想到还会有能说出来的一天，总归是让我等到了。”
她思绪纷飞，看着裴颜又仿佛是在看着其他人，布满些许皱纹的眼睛里似在追忆着什么。
裴颜替她倒了杯水：“嬷嬷喝一口水，有话慢慢说便是。”
林泠旋即将窗户关了起来，以免被人瞧见。
冯嬷嬷目光柔和的看着裴颜，想了须臾，轻声叹道：“裴国公同夫人是诗会上认识的，那时候的国公爷还是世子爷，之后的事无非就是郎君对娘子一见倾心，为博娘子欢心总是寻些稀奇的玩意让人送来府上，阿郎起初不太同意这门婚事，那时候的大理寺卿张灵生是阿郎的得意门生，人生的俊朗性子也刚正，可正所谓女怕三撩，男怕三挑，国公爷这一番明里暗里的示好，加之又长得好，时间久了夫人便也生了些情谊，阿郎见国公爷虽于朝事上不算有什么建树，但对夫人至少是真心求娶，便也就同意了。”
裴颜道：“难怪先前太后说，阿翁是见我阿耶对阿娘还算不错才同意了这门亲事，可既然如此，张氏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张氏时，她明显的看到了冯嬷嬷神色上多了一丝裂缝。
冯嬷嬷哂笑道：“若非因为张氏，之后便也不会有这些事了。”
裴颜面带不解，冯嬷嬷缓了缓情绪，才道：“张氏如何同国公爷在一起的这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国公爷一直未曾提过此事，素日在府中时，仍旧对夫人爱护有加。”
她说至此处时，语气尚还算平缓，可却又似带了些轻嘲。
“那时候国公爷又得了个职位，每日早出晚归，直到有一天有人来同夫人说国公爷在平康坊醉了非得她去接了才肯回，夫人深知国公爷脾气扭起来什么人说话都不听，她虽气恼国公爷去到平康坊，可还是过来了，能来这些地方的大多都是纨绔子弟，瞧见夫人带了幂篱便要伸手来掀，好在张寺卿正好在此处办案替夫人解了围。”
她倏然停下对裴颜笑了笑：“小娘子可要猜猜这事后头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