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洵再也控制不住心中讶异,古怪地看了凌霜铭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拜下去:“弟子雒洵,愿受师尊教诲。”
像他这样生来便被遗弃之人,其实没有多少选择,能抓住一根稻草,便是上天为数不多的成全了。
凌霜铭却不知雒洵心里的小算盘,微抿薄唇将雒洵扶起来。心想,小崽子倒是个会顺杆爬的,他可没说要收徒啊。
不过,罢了……何必纠结称谓,等因果了结,这段有名无实的师徒情份自会散去。
远处云海间翻涌的金色逐渐褪去,随天光渐亮,混着灵气的雾水升腾而起,又汇成厚厚的新云,把日头彻底遮得严严实实。不多时,竟飘起了浮霭晴雪。
雒洵哈口白雾,乖乖盘坐在凌霜铭身旁,听后者念心法口诀。
他还未识字,看着密密麻麻刻满古字的书简,如看天书。好在凌霜铭甚有耐心,听说雒洵不会,便将书册摊在膝上,挨个指着那些云篆读给雒洵听。
“夫道也者,取乎万物之所由也。道贵长存,保神固本,形神合道,先天以生,后天长存……”
诵读经文的嗓音清泠低缓,若被雪涤净的轻岚拂过耳畔。
雒洵投入地听着,视线追随凌霜铭的指尖移动,只觉枯燥乏味的道经都变得妙趣横生,不多时便记下大半本。
待念过一遍,雒洵立刻将整段口诀流利地背了出来,翘起脑袋等着凌霜铭点评。
“背得不错,我再演示一边行气过程,你且照着来。”
没有得倒预想中的夸奖,小童狭长的眼中闪过失望,但也没有气馁,飞快地跟着凌霜铭的动作,有模有样地凹好打坐姿势。
在山顶坐了大半个时辰,这具身体已开始腰酸背痛。见雒洵学得差不多了,凌霜铭便扶着松树枝干站起身,揉揉有些发麻的大腿,打算下山去。
临行前不忘叮嘱道:“引气入体的过程,绝大多数修者都耗时甚久,你不必心急,按心法运转内息便是……”